著名作家徐光耀:小兵張嘎的「嘎」,是什麼意思

牛欄咖屋 發佈 2024-05-10T04:31:22.685790+00:00

「嘎」是河北雄安新區,包括霸州、勝芳一帶的方言。鄉親們形容一個小孩調皮搗蛋,常常說這個小孩有點」嘎「。這個詞最早在電影中出現,應該就數《小兵張嘎》了。具體怎麼解釋,是什麼意思?我們聽聽《小兵張嘎》小說作者和影片編劇、著名作家徐光耀的解釋。

「嘎」是河北雄安新區,包括霸州、勝芳一帶的方言。鄉親們形容一個小孩調皮搗蛋,常常說這個小孩有點」嘎「。這個詞最早在電影中出現,應該就數《小兵張嘎》了。具體怎麼解釋,是什麼意思?我們聽聽《小兵張嘎》小說作者和影片編劇、著名作家徐光耀的解釋。徐老的解釋應該是最為權威的,作為「嘎子」之父,徐老用文字創作和用影音豐滿了嘎子的形象。整部電影也是圍繞一個」嘎「字展開,讓觀眾有喜有悲,有欣慰也有反思。什麼是」嘎「?再早徐光耀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,在他的故鄉河北雄縣(現在的雄安新區),「嘎」就是調皮搗蛋、干點兒無傷大雅的小壞事兒,而且還有點兒可愛。

就此來說,在冀中平原的很地方,凡帶有這個特點的人和事,就稱之為「嘎」。在徐老的故鄉雄縣,如果形容一個人聰明、善於出招,稱為「故點兒」(這個叫法在霸州、勝芳一帶很少聽說)。這個詞的發音很特別,後兩個字要連起來讀。當年徐光耀在創作《小兵張嘎》時,曾想取名《小兵張故點兒》,但後來轉念一想:這個詞太偏了,只有冀中平原上的讀者能讀出來,河北以外的廣大讀者也念不出當地的味兒來,於是就索性把名字改成了「張嘎」。至於他為什麼要姓「張」,徐老說:「『張』姓很普遍,正好代表了很多這樣的人,而且『張』字的口音很響亮。」

因為常年在冀中平原上生活和工作,徐光耀非常熟悉鄉親們的生活習慣,在長年累月的日常接觸中,徐老積累了深厚的創作素材。徐老說「這些事都是有來歷的。」在創作出《小兵張嘎》之後,徐老一一列舉小兵張嘎的「嘎事」。

「嘎事」之一:往河邊的老鴰窩裡藏槍。在一次戰鬥中,嘎子繳獲了一支「真傢伙」(就是在河邊追咬漢奸的那一次),按照部隊的紀律,這支」真傢伙「作為戰利品,是必須要上繳的。為了不讓隊長把槍收去,他把槍藏進樹上的老鴰窩裡。

「這是我聽說的一件真事,主人公是抗戰時期河北省深縣(現衡水市深州市)的一個大偵察員,而不是小偵察員。」徐光耀記不得偵察員的名字了。或許,在「找敵人要武器」的艱苦歲月,這樣的事並不鮮見吧。(相信各位讀者朋友看過反映這段時間的抗戰影視劇,一定會深知武器得來的不易。那個年代的生產力,洋釘、洋火、洋車,凡是高檔一點的商品,大都是國外進口,帶個」洋「字。勝芳剛解放的時候,全鎮最大的工業作坊,就是一家鑄鐵鍋的小廠。)

「嘎事」之二:跟老鄉摔跤、咬人。胖墩兒想用自己的掛鞭(爆竹)換嘎子的假手槍,嘎子雖也看上了胖墩兒的掛鞭,但又捨不得自己的槍,於是就自負地和胖墩兒比賽摔跤,沒想到卻輸了。(這是一段充滿童趣的片段,讓觀眾暫時遠離了戰爭的殘酷。當時看電影時就感覺得到,胖墩比嘎子體重要重很多,嘎子贏胖墩不容易。嘎子要想贏胖墩,就必須用技巧。嘎子的技巧就是「上口」,這使他雖然贏了,卻不太光彩。小夥伴們在他的勝利面前都散開了,沒人搭理他。這也激發了他堵胖墩家煙囪的想法,後來在區隊長等人的教育下,他才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,走上了成為一個小英雄的道路。其實每個人的成長曆程何嘗不是如此,有了正確力量的引導,多數人都會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。

嘎子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愛咬人,摔跤輸了就咬了胖墩兒一口,胖墩兒罵他說:「你是屬狗的呀!」

後來,在追偽軍軍官和面對來抓他的匪兵時,嘎子也用了這一招兒,匪兵同樣罵他:「你是狗呀!」

徐光耀說:「當時我身邊的戰友中,就有跟老百姓摔跤的,我把這些事放在嘎子身上了。」

「嘎事」之三:堵老鄉家煙囪。嘎子咬了胖墩兒一口,為此挨了批評,他就賭氣把胖墩兒家的煙囪堵了。

「這件事說起來跟戰爭沒有關係。」徐光耀說。1953至1955年間,他在故鄉雄縣的一個區任區委副書記。當時縣裡有一個叫「蠻子營」的村(霸州跟雄縣接界處有個村也叫「蠻子營」),社長就是一個很「嘎」的人。有一年的正月初一,正是農村過大年的時候,家家戶戶都很重視,按習慣五更就得起床煮餃子。結果這個社長呢,半夜就爬到房頂上,把好幾戶人家的煙囪都堵了,害得這些人家的餃子都沒煮熟。這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成年人「事跡」被作家借用,擱在嘎子身上,倒是更增加了幾分孩子的可愛。

老電影是珍貴的影像資料,像《小兵張嘎》中就有大量的鏡頭,描寫了水鄉白洋淀(西淀)、勝芳(東淀)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生產生活景像,漁船、捕魚、挑水、生火做飯以及村街布局、居民建築等等,這對於當時乃至後二、三十年的人民群眾來說,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。但對於更長時間的人們來說,卻是有了歷史的味道,對於後來研究這段歷史學者來說,更是難得的資料。這裡說得是題外話。

「嘎事」之四:用棗刺扎車帶。張嘎第一次遇到「敵人」,就用棗樹上的硬刺兒,扎破對方的車帶,完成了一個小小的報復。他忽然想到有個叫羅金保的偵察員用笤帚疙瘩奪下了漢奸的槍,自己的假手槍不是更行嗎?崇拜英雄,模仿英雄是每個男孩子都有過的夢想和行為,在嘎子身上,也匯聚著成千上成冀中平原少年男子勇敢、機智的形象。

不巧得很,這個「敵人」原來就是偵察員羅金保;但又萬幸,因為這件事,張嘎才為羅金保所賞識,被帶到地區小隊當了小兵。「這個事情是我自己虛構的,也是迫不得已,小說寫到那兒了。」徐光耀解釋說,「不過,就用棗刺扎車帶這個事實來說,我們那兒把棗刺叫『指根』,非常硬,扎車帶是沒問題的。」

說到這裡,想起小時候在勝芳周邊的老家生活的情景,當時的自行車帶質量也是不錯的,但有時騎行在鄉道上,一個小小的蒺藜狗子就可以把帶給扎了,就更別說比蒺藜狗子硬多少倍的棗樹刺了。現在村子裡都修了寬敞的水泥公路,在公路上行駛的也多是汽車和電動車,對比那個年代,人們的生活水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但我們還是應該感謝那些為今天的生活做出巨大犧牲與貢獻的人們,我們必須知道,沒有他們,就沒有人們今天的生活,這也是筆者每一次觀看《小兵張嘎》都有的共同感受。謹以此文,向這些先輩們致以崇高的敬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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